当北风席卷大地之时

“不是,”Tommy再次开口，讲话的同时也在反复思考自己刚才的言语，“当国王没什么问题。我觉得我的意思是在他......在他选择国王的职责而非兄长情谊之前，情况完全不是这样的。”

“哦，Tommy。”Techno声音里的悲伤让Tommy猛地睁开了眼，“你觉得他有得选吗？”

(资料图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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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者，虚伪、幸福和某些秘密的沉重

Wilbur的官方办公室从来不对除去皇室委员会以外的人开放，但是Tommy也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。那里雕花双扇门外的守卫(在Tommy眼里，他就是所谓的自命不凡者)没有阻拦他，只是叹了口气，拖着脚步为小王子让路。

“陛下有很多文书工作要做。”守卫尝试——表现得严厉些，但是他失败了。

“如果是这样，那么陛下肯定会欢迎我充满敬重的陪伴。”Tommy从门里挤进国王的办公室，说这话时还不忘向他微笑——外加一个敬礼

门后是一间空荡荡的，没什么奢华装饰的大房间，以前墙上有在Wilbur以前的历代国王(forefathers为复数所以应该不止一个？)的画像，他们都有着明亮的金黄色头发和睿智的蓝眼睛——但是Wilbur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全都给撕了下来。Tommy记得那时他就坐在办公室的地板上，看着Wilbur爬上梯子卷起袖子就开始从那些挂勾上直接撕扯下那些画，他的动作很暴力，仿佛那些是导致一切悲剧的祸根。做完那些事后，Wilbur站在他的毁灭风暴中心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，仿佛很满意一样对自己点了点头，Tommy甚至都不知道Wilbur是否还记得他就在他身后。

现在墙上只剩下了妈妈以前画的风景画。Tommy最喜欢的一幅是笼罩在蓝色雾气中的山脉，因为他可以看到在画布角落里很醒目的错乱的几笔——妈妈允许他拿了几秒钟的画笔——提醒着他在很久以前，妈妈也曾经存在过。

所有的书架全都靠着墙，在有两个中间是一扇大大的落地窗，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花园。而在一切的中心，环绕着的，是一个书桌和一个正坐在它后面的年轻国王。

Wilbur在一张羊皮卷上很潦草的书写着什么，他的王冠被随意的丢在墨水瓶和一杯冷茶之间。
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Tommy关上了身后的大门。

Wilbur没有回答他，他甚至是仿佛没听到他的发问一样一动也没动。

Tommy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，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苹果。他绕过一堆重要书籍走到办公桌前，然后翻身坐在桌上，双腿悬空，荡来荡去。

“你在这都快一整天了，”Tommy漫不经心道，手里把玩着那个苹果，“早饭和午饭都没吃。”

Wilbur只是哼了一声以示回应。

“王国里着火了，”Tommy继续说着，“街头骚乱，官兵在发起政变，Techno是那个领头的。”

“然后呢，Tommy？”Wilbur对他的话不置可否，伸手想拿羽毛笔蘸点墨水。

Tommy仿佛没看到一样，伸手把他的墨水瓶挪到了他够不到的地方。Wilbur终于有了反应，他瞪着Tommy，终于加入了他的聊天，尽管声音里是掩饰不了的恼怒。

他烦躁的问道：“你到底想干嘛，Tommy？”

Tommy拿起一个苹果丢在他面前。“把自己饿死是件很难受的事情”他说着，“找一种不那么愚蠢的方法去死。”

Wilbur稀奇的盯着那颗水果，就像是生平仅见一般。“我不饿。”他说这话的同时他的肚子就开始叫了。

Tommy哼了一声：“真是尴尬啊。”

“闭嘴。”Wilbur虽然嘴上这么说，但是身体已经很诚实的放下了羽毛笔伸手去抓那个苹果了。Tommy咬了一口自己那个，以掩饰他得意洋洋的笑容。

Tommy俯身去看了一眼Wilbur写的东西。在他哥哥一如既往潦草的书写里，那张羊皮卷被作战计划，防御工事和征兵占去了大半。

“征兵？”Tommy一边嚼着苹果一边重复，“那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把东西吃完再说话” Wilbur温和的提醒他。

“先吃完再说话——”Tommy嘲笑道，“你听起来就像我们之前的女家庭教师，那么严厉刻板——咯咳！”

他吸气太快了，以至于一块尚未完全被咀嚼的苹果直接滑下了喉咙口卡在了喉咙里。Tommy大口喘息着，双手在桌上盲目的摸索着能喝的东西。Wilbur刚把茶杯递到了Tommy手里，他就大口大口的把茶水喝了下去，直到他感觉喉咙里没有异物卡喉的感觉才停下来。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野，但是这并不妨碍Tommy看见他的哥哥Wilbur正捂着嘴强行压制着自己的笑声。

“你个......混蛋，”Tommy喘着粗气，“而且你的茶也太垃圾了。”

Wilbur用大拇指抹了抹嘴唇，抹去了脸上残存的笑意，“那杯茶是Techno泡的。”

“噢，”Tommy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手里的茶杯，无法想象到他那个冷酷的老师居然有那个耐心给别人泡茶，这其中包括Wilbur，“那没事了。”

“天啊，Tommy。”Wilbur用手腕撑着自己的脑袋，疲惫但神情温柔的看着Tommy，“会不会有一天你就不再崇拜他了？”

Tommy在咬下另外一口之前想了想，最终决定咬下一块稍微小一点的苹果。他咀嚼着那甜津津的果肉，一直想着他们粉红色头发的导师，是他教会了他和Wilbur迄今所知的所有生存技巧——不仅局限于打架。

Techno本来不用留下来的，他甚至早就该离开了，但是他没有，在Tommy每天晚上哭着醒来的时候，在Wilbur因负面情绪一蹶不振的时候，他都没有离开。在那些最黑暗，兄弟俩觉得最无助的时候，甚至在无法发泄崩溃，沮丧和愤怒却只能撕心裂肺的哭叫的时候，Techno都没有离开。他留了下来，看着Wilbur加冕为王，陪在他身边，做他最信任的王室顾问，在所有敌人都希望这位年轻的小国王因压力而倒下的时候他也在，保证一切正常运转，让他们保持团结一致。他陪着Tommy一起长大，每年看着他在训练馆旁边一尊雕像上为为Tommy刻下的身高一点点变高却坚持说他一寸也没长。即使Wilbur逼迫他去参加他最讨厌的舞会和晚宴的时候他也没离开，虽然每一次都要忍受着Tommy对他那套"华而不实"的西装的嘲笑，但是Techno一直都在。

Tommy怎么可能不崇拜他？

Tommy吞下了苹果，耸了耸肩：“如果你也很厉害，我也会崇拜你的。”

Wilbur不屑一顾：“我当然很厉害。”

“如果你需要说‘我很厉害’来证明你非常了不起，那你就是不厉害。”

“你还记得吗？”Wilbur突然开始回忆，直起身来，盯着手里血红色的果实，“我们曾经和妈妈一起摘苹果来着。”

还有爸爸，Tommy差点就跟上这么一句，但是他还是没说出来“我们会带着大大的柳条篮子去果园，”他回忆道，“你以前经常把我扛在肩膀上，那样我就可以够到更高树枝上的苹果了。”

Wilbur脸上掠过一抹悲伤的笑容：“我现在可能已经没法扛着你了。”

“我没那么重——”

Wilbur摇了摇头：“这不是我能不能的问题了，而是你愿不愿意。”

Tommy刚想反驳，却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实话，现在的他可能真的不会喜欢被Wilbur扛在肩膀上，或者说，他也不在需要被扛在肩膀上才能够到那些苹果了。在去年的时候Tommy迎来了他的成长爆发期，Techno发现之后生气的表示Tommy如果按照这个速度长下去，未来一定会比他高，这也说明在不久的未来他也一定会超过Wilbur。

“我们可以尝试用弓箭射下几个来。”Tommy温和的建议道。

“我这次肯定不会射中你的眼睛。”Wilbur开玩笑道。

“我不太记得妈妈了，”Tommy把玩着苹果，试图回忆起她有些遥远的笑声，“但是我还记得她很喜欢摘苹果的时候，如果她想，我们会一直待到午夜才走。我们抱怨无聊的时候她还会收集一大把苹果花洒向我们逗我们开心——”

“不。”Wilbur轻轻说道，“那是父亲。”

Tommy真想给自己一脚：“额，嗯，抱歉，我说过我真的不太记得了——”

“没关系，Tommy，没必要道歉。”Wilbur把苹果抛向空中，又用单手优雅的接住了它，“他也把你丢下了。”

他们沉默的吃完了剩下的苹果，期间没有人再多聊过去的事情。在Tommy看来那两个苹果上笼罩着影响了他们十年的阴影，有已逝之人的，也有已经消失的人的，只是很不幸他至今还无法摆脱他们。在他们都吃完后，Wilbur用另外一张羊皮纸收拾了果核，把它们放在了桌子的角落，方便等会处理。在他这么做的时候，Tommy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他看到的信件上。

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，”Tommy说着，漫不经心的用脚后跟踢着Wilbur的办公桌，“ ‘征兵’是什么意思？”

Wilbur重新拿起他的羽毛笔，叹了口气：“Tommy，你不需要知道。”

Tommy被他漫不经心的回答弄得有点儿恼火：“我是这个王国的王子，Wilbur，我理应知道的。”

Wilbur对他挑了挑眉：“哦？你突然对王国内政感兴趣了？”

“我一直都很有兴趣。”

“嗯，好吧，那我们王国收入最高的出口商品是什么？”

“额，”Tommy扫视着桌子上的文件，“苹果？茶？或者，羊皮纸？”

Wilbur无语的翻了个白眼：“你真是个搞笑的孩子。”他又开始在他的羊皮纸上涂涂改改。

Tommy嘟哝道：“我才不是个孩子。”

“你就是。看看你自己，你本该是这个王国的王子，但是你却整天把时间花在和Techno打闹，骚扰侍卫，或者，打扰我上，你哪一点表现的像个成熟的王子了？”

Wilbur的笔尖在一句话的中间停顿了下来。Tommy感到脸颊上一阵燥热，然后他赶在这股子烦躁到达脚尖之前从Wilbur的桌子上跳了下来，他的胃都拧在了一起，舌头上还没褪去的苹果甜味也开始变得酸涩发苦起来。

“Tommy——”Wilbur叫道，但是他已经朝着门口走去了，“Tommy，等等——”

“你他妈的又不是我的上司。”Tommy朝着门口啐了一口，恶毒言语间满是难掩的愤怒。

“事实上，我是，但那不是重点。”Tommy听见Wilbur的椅子在地上刮擦的声音，但是没有脚步声跟随而来，“Tommy！嘿！如果你现在走出那道门，你就证明了我的话是对的。”

“我不在乎！去你的，Wilbur，去你的！”Tommy猛地把门拉开，吓了门口的侍卫一跳。他大踏步的走出门口，双手不断拍打着脸颊，仿佛这么做就能驱散残存在那里的羞辱感。

他本不该这么生气的——Wilbur，Techno，甚至包括他自己——都说过比这糟糕上数百倍的话，但是在那些话里很少有能让他感到这样刺痛的，可能是因为他们谈到了父亲，也可能是因为这是他们一周以来唯一的一次正式对话，也有可能是因为Wilbur是对的，对啊，他总是对的。

门在他的身后狠狠的关上了，那一声巨响在空荡的走廊里不断回响着。

来啊，Tommy祈祷着，来追我啊。

但是门依然紧闭，而那便足以表明Wilbur的态度了。

总字数：4259

哇第一次一次性把一大段章节全部烤掉，前前后后的更改太磨人了

呜呜呜对不起拖更到现在，本来想着拿到通知书就开始更但是被自招和高中暑假作业拖住了(轻轻趴下)，但是现在也如愿的进入了心仪的市重点，也算半年的光阴没有白费

希望在暑假结束前还能更一次

我是苏打，读好书，不迷路，三连收藏加关注，我们下次再见啦:)